深夜,月凉如水。橘黄的灯光在静谧中伫立,胶着在一点,却又在这安静中渲染开来,一圈一圈地荡漾在母亲均匀的呼吸中,极浅,极淡。
一纸书香,一笔浓墨,微黄的纸页上,我如同一个辛勤的农夫,用细细碎碎的文字填满了一行又一格,如同刚刚栽下的新芽般青绿,散发出干净的笔触。
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,没有人打扰,没有声嘈杂,半杯温水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中氤氲着热气,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如此祥和,如此明丽,小小的幸福感在夜里滋生,蔓延。
(一)
小时候是不大爱写作文的,往往是三两句敷衍了事,也常常对着别人的佳作“叹为观止”,看着老师赞赏的眼神心生羡慕,却绞尽脑汁也写不出别人所谓的“灵感”。怎么办?小小脑袋里的烦恼如藤蔓般疯长,最后却在书上定格住目光。于是,我在朱自清的《春》里倾听花开的声音,在《紫藤萝瀑布》里感受生命的悸动,在《桃花源记》里描画桃源空灵的想象……我倚着它们,嗅着温润的墨香,感叹人情冷暖、现实冰凉,殊不知,文学的梦已飘落在我的心房。
再然后,我看着那些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哥哥用稚嫩的笔写下:“今天有些明媚的忧伤,想要狂肆地微笑。”呵呵,忧伤也有“明媚”,微笑也有“狂肆”?不由想起胡适说过:“不作无病之呻吟。”我看着这些略有突兀的文字,默然。
那一年我八岁,正是追着街上长毛的土狗狂奔的季节,搅动了明空下的一方浮尘。
(二)
第一次尝到甜头是在四年级里。那时我的作文大概也算是优秀的行列,却终究是学不会“明媚的忧伤”。学校有一个作文比赛,我以笔代剑,冲上战场。
那日秋风凛冽,落叶卷着寒流,远处的山尖儿染成了鹅绒白,和远处微蓝的天融合,山底下,却还是流动的青黛色。
结果,第二名,戏剧性的是:光荣榜上有我的名字,学校却没有我的奖状。看着光荣榜上自己金灿灿的名字,我该哭还是该笑?默然。
那一年,我十一岁,小小的心里藏着文学的梦,却不露痕迹。我知道,我早已剥去不是那个为搏得夸奖而去写作文的小孩子了。院里,一枝迟开的月季笑弯了眉眼。
后记
又是秋日,天上的云是淡淡的乳白,凝固在靛蓝的天上,阳光很好,黄澄澄地舒展在昨日积存秋雨的小凹凼,熠熠地发着光,煞是好看。
语文在不经意间从八岁占据了我的生活,一直到现在,从未放弃过,她用细腻的手牵着我,抚过文字的美好。
我相信且坚信,他年我若长大成人,必会实现八岁埋下的梦,那个涌动着年少悸动的文学梦。
又是一年花落时,岁月静好,源远流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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